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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全球政治棋盘上，有这样几个特殊的存在，它们在主权国家的边缘游走，命运与俄罗斯紧密相连。它们或是前苏联的遗留，或是战火纷飞的伤疤，在认同与归属的迷雾中挣扎。

　　与其它六地不同，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并未宣布独立，这里曾是苏联重要的工业中心，哈尔科夫拖拉机厂曾是全球最大的履带式拖拉机生产商之一。2014年，亲俄势力曾短暂占据州政府大楼，但很快被乌克兰特种部队夺回。2022年，战火蔓延至此，俄军坦克兵临城下，郊区的北萨尔托夫卡区沦为一片废墟，至今仍能看到断壁残垣，炮火留下的印记清晰可见。乌克兰国家边防局的统计数据显示，2025年，该市的俄语人口比例从65%下降至52%，市中心的中央广场上，象征乌克兰民族精神的诗人塔拉斯·舍甫琴科的雕像重新矗立。

　　与顿涅茨克相邻的卢甘斯克，在2014年与顿涅茨克同步举起了象征俄罗斯的双头鹰旗帜，宣布成立“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”。曾经的拖拉机厂被改造成维修坦克的场所，煤矿废墟里埋藏着随时可能引爆的未爆炸弹。2022年，卢甘斯克并入俄罗斯联邦，当地居民可以申领俄罗斯护照，但前往莫斯科却需要绕道俄罗斯境内的罗斯托夫，因为乌克兰的炮火封锁了通往俄罗斯的直达铁路。世界银行评估，重建卢甘斯克需要高达180亿美元的资金，这相当于该地区战前十年GDP的总和。

　　顿涅茨克州，曾经是乌克兰的工业重镇，煤炭产量占全国的30%。2014年4月7日，亲俄武装力量占领了州政府大楼，宣布成立“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”。钢铁重镇马里乌波尔的亚速钢铁厂，如今只剩下高耸的烟囱，成为狙击手的藏身之处，曾经熙熙攘攘的地铁站，如今变成了防空洞。尽管普京于2022年9月30日签署了“入俄条约”，但顿涅茨克的前线仍在州界线上拉锯。英国国防部的情报显示，2025年顿涅茨克俄控区的工业产能仅为战前的17%，70万居民的生活依赖俄罗斯政府的粮食配给。

　　2014年2月，在克里米亚的街头，突然出现了一群身着无标识制服的“小绿人”，他们是俄罗斯士兵。仅仅三周后，一场公投以97%的支持率通过了加入俄罗斯的决议，普京迅速签署命令，将克里米亚纳入俄罗斯版图。塞瓦斯托波尔港的乌克兰海军基地，如今停泊着俄罗斯黑海舰队的舰船。当地的老人领取着俄罗斯的养老金，年轻人则在享受着俄版的Netflix。然而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显示，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后，人均GDP一度跌至乌克兰的平均水平以下，即使到了2025年，仍然比俄罗斯本土低22%。

　　翻越高加索山脉，就来到了南奥塞梯，首府茨欣瓦利的市中心，矗立着一座俄军坦克的纪念碑。2008年8月7日，格鲁吉亚军队向南奥塞梯发动进攻，但在五天后被俄罗斯军队击退。如今，在这个仅有3.9万人口的山区，驻扎着俄罗斯第4军事基地的1500名士兵。当地超市的货架上摆满了俄罗斯罐头，医院则依靠莫斯科派遣医生支援。到2025年，南奥塞梯发放的护照只被俄罗斯、尼加拉瓜等少数几个国家承认。联合国驻格鲁吉亚观察团的报告显示，当地90%的居民持有俄罗斯国籍。

　　沿着黑海向东，来到阿布哈兹，悬崖边的小镇上悬挂着“欢迎俄罗斯兄弟”的标语。1992年，阿布哈兹与格鲁吉亚之间爆发战争，持续三年的战火，给这里的度假酒店留下了千疮百孔的伤痕。1994年，阿布哈兹武装将格鲁吉亚军队赶出了首府苏呼米，此后依靠俄罗斯维和部队守护着120公里的海岸线。然而，走出高加索山脉，世界地图上仍然将这里标注为格鲁吉亚的领土。联合国的数据显示，阿布哈兹实际控制区仅占其宣称面积的65%。

　　在摩尔多瓦和乌克兰之间的狭长地带，就是德涅斯特河沿岸，当地人称之为“德左”，面积比上海浦东还小。在那里，生锈的苏联机床仍在工厂中运转，老人们用俄语交谈，年轻人沉浸在俄罗斯的社交媒体中。街角面包店悬挂着红绿条纹旗，这并非摩尔多瓦的蓝黄红三色旗，而是与俄罗斯国旗极为相似的旗帜。当地人坦言：“没有莫斯科的天然气，我们熬不过这个冬天。”苏联解体时，这里的俄语人口拒绝跟随摩尔多瓦，于1990年9月2日自行宣布成立“德涅斯特河沿岸摩尔达维亚共和国”，摩尔多瓦军队试图武力控制，但经过四个月的战斗未能成功。如今，德左依靠着苏联时期留下的兵工厂和发电站维持运转，但90%的煤炭和70%的石油需要依赖俄罗斯输送。街道上行驶着悬挂俄罗斯牌照的卡车，学校的教材来自莫斯科，甚至连流通的货币，都是印着苏沃洛夫元帅头像的“德左卢布”。

　　德左的苏联机床需要俄罗斯乌拉尔的铁矿石，阿布哈兹的旅游业依赖莫斯科的包机，顿巴斯的矿工则依靠俄罗斯能源部的工资。语言是更深层次的纽带：在克里米亚，94%的学校使用俄语授课；在南奥塞梯，法庭用俄语进行审判；在卢甘斯克，甚至连公交车的报站都是俄语。俄罗斯审计署的报告显示，2025年，俄罗斯对这些地区的财政援助占联邦预算的1.8%，总额约为37亿美元。

　　2014年，联合国大会通过了第68/262号决议，其中，100个国家支持该决议，申明“克里米亚公投无效”。国际法院裁定，民族自决权不适用于破坏国家统一的行为。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，如果开启这一先例，全球将有超过200个地区可能效仿，从而引发全球范围内的政治动荡。

　　德左居民过境摩尔多瓦，需要持有“德左护照”并换取临时通行证；阿布哈兹人出国，需要在俄罗斯办理签证；顿涅茨克的大学生，则无法获得国际认可的毕业证书。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的记录显示，这些地区2025年的平均月薪约为俄罗斯本土的54%，失业率则高达28%。在哈尔科夫拖拉机厂的旧址上，工人们清理着弹孔累累的厂房，在流水线上重新组装农用机械，但这些产品的销路，也仅仅局限于乌克兰控制区。

　　这些地区的故事，是历史的伤痕，是地缘政治的博弈，也是生活在其中的人们，在夹缝中求生的真实写照。他们的未来，仍然充满着不确定性。